第261节

    姜云辉是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,政法委的工作很清楚了,可市委副书记分管的部分却要进行划分,以期和其他副书记有所区别,原本他以为,估计除了政法委的工作之外,分管的工作内容很有限,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些模凌两可而又琐碎的方面,可当他看到分工件时,却是吃了一惊。

    他的工作分工为:负责政法和维护稳定工作、城市经济发展工作,主持市委政法委工作,分管市企业工委;协调市中级法院、检察院工作,联系市公安局、司法局、民政局、信访局、综合执法局、仲裁委秘书处、国家安全局、武警支队、消防支队和市工信委、交通运输局、招商局、质监局及驻市通信、电力、铁路、民航、石油等单位。

    所谓联系单位,就是市政府直属机关或者相关部门,但在现时体制下,负责联系的副书记却是比相关单位地主管副市长分量还要重,许多时候,分管副市长还要向分管副书记汇报工作。

    有了这些分管工作,姜云辉这个副书记的排名虽然靠后,但重要性却几乎仅次于市长赵明德和主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柳荣华,就连主管宣传意识形态的副书记都逊色不少,当然,排名只是一种形式,重要程度也是浮云,常委的话语权并不是按照工作分工和排名来的,而是看各自发挥出来的作用和权威。

    而对于这份件,众人虽然没有说什么,不过有些人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了,姜云辉知道,这其中必定有不少工作内容,原来是属于其他人的,乐安民将其划给自己,不见得就安了好心,官场上祸水东引、驱虎吞狼的计谋多的是,而乐安民这个人,原本就是以擅于计谋而闻名的。

    念完各自的工作分工后,乐安民拿起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,回头转向姜云辉问道:“姜书记,你看还有什么问题吗!”

    “没有了。”姜云辉微微摇头,说道:“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,我一定团结在乐书记的身边,竭尽所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!”

    乐安民点了点头,似乎对姜云辉的态度比较满意,又看了看其他人沉声说道:“姜书记刚来湖岭,许多情况还不是很清楚,因此,工作上还希望大家多多帮衬,帮助姜云辉尽快进入工作状态!”

    姜云辉也客气地说道:“是啊,还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提携!”

    “呵呵,这个是自然,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尽管开口就是了。”市长赵明德就笑眯眯地说道,似乎不想让乐安民专美于前,

    第十二章穷追猛打

    ?顿了一顿,他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,又笑眯眯地对乐安民说道:“乐书记,我听说昨天姜书记都到任了,办公室都还没准备出来!”

    乐安民脸色一僵,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,不过手指却不禁微微有些颤抖,脸色也不大好看,赵明德这分明就是在挑事,原本为了弥补和姜云辉之间已经造成的裂痕,他不光是放低了姿态,而且还拿出了十足的诚意,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,可被赵明德这么一撺掇捣乱,天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。

    他深深望了赵明德一眼,喝了口茶,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不错,市委办公室工作没有做好,为此我已经严厉批评了程涵,也都怪我病的不是时候,要不然早点过问,也不会发生这样的疏忽了。”说罢,他又对姜云辉说道:“姜书记请放心,我保证这种事今后不会再发生了!”

    一把手信誓旦旦地向副手作保证,这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,倘若不是为了拉拢姜云辉,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这个口的。

    姜云辉不置可否的笑笑,没有吭声,看起来事情似乎因自己而起,可他很清楚,这不过只是个由头罢了,初来乍到,又没用看清形势,他不想冒然牵扯进一二把手之间的争斗中去,即便对于昨天自己的遭遇确实很忿恨。

    赵明德端起茶杯,吹了一口飘在水面上的茶叶,笑着说道:“没听说最近市里面有什么大事啊,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耽误呢,看来这市委办的办事能力还真有些让人不放心啊。”说到这里,他又看了陈思诚一眼,笑着说道:“陈秘书长,我这可不是说你啊!”

    陈思诚就笑了,意味深长地看了乐安民一眼说道:“虽然你说的不是我,可我听了还是大感汗颜啊,不论如何,我也是市委秘书长,市委的大管家,出了事情当然是责无旁贷。”说罢他又很是诚挚地对姜云辉说道:“姜书记,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,还请您多多原谅,下来之后,我一定会责令市委办立刻补救,并向姜书记您致歉!”

    乐安民闷着喝茶不说话,心头却是恨得咬牙切齿的,赵明德跳出来捣乱他并不觉得奇怪,自从自己来湖岭之后,就不时和赵明德发生摩擦,许多时候,常委会上甚至上演过激烈的争斗,可陈思诚居然也和赵明德沆瀣一气,这就令他有些吃惊和忿恨了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,他都没太把陈思诚这个快退休的糟老头放在心上,可无缘无故的也不好撤换这么一个市委常委,因此,他才会支持和帮助程涵架空陈思诚,便于自己对市委的掌控,而陈思诚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反应,大家相安无事的,却不料今天会突然和赵明德一唱一和的让自己难堪。

    姜云辉扫视了一眼会场,见众人神色各异:邢谓东低着头,不知道在寻思什么;徐志刚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烟,却火机却老是打不着火;柳荣华目不转睛地翻着手上的笔记本,就像是里面有花似的;田蓉慢慢品茶,仿佛会上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……可所有人目光的余光,却都似有似无地在自己身上打转。

    姜云辉心里笑了笑,自己在观察着别人,别人又何尝不是在观察着自己,或许一次会下来,自己对湖岭官场的情况会有一个大致的感官和印象,别人对自己也同样会有初步的了解,他清了清嗓子,就说道:“陈秘书长言重了,一点小事嘛,没这么严重,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,又严肃地说道:“我晚一天用办公室不打紧,可如果其他事情,市委办也这样掉以轻心的话,那就真的难以让人放心了!”

    姜云辉的一席话,令一直不动声色喝茶的乐安民终于有些坐不住了,脸上的肌肉微微一颤。

    可还没等他说什么,一直没有说话的田蓉也突然开口说道:“我赞同姜书记的意见,市委办现在的工作还真让人不放心,上次发下来的件居然有错,我看啊,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!”

    田蓉话音刚落,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就响起了窸窸窣窣交头接耳的声音,田蓉平日里是很少说人是非的,也因为如此,她所说的话更有分量,也更让乐安民难以忽视,而田蓉的发言也像是引燃了导火索似的,继她之后其他人也纷纷对市委办的工作进行抨击和声讨。

    乐安民心头憋着火,他大口大口的喝茶,将杯子的茶水都喝干了,才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,说道:“陈秘书长,你作为市委的大管家,对此怎么看。”就有些咬牙切齿的,言外之意不言而喻,你是市委秘书长,市委办出了问题,你也难辞其咎。

    陈思诚就淡然说道:“我刚才已经说过了,市委办出的问题我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因此,我自请处分!”

    乐安民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,陈思诚这招的确很狠,他这个市委秘书长都自请处分了,那程涵还能全身而退,再说了,陈思诚已经一把年纪了,也没有了向上升迁的可能,再怎么处分都无所谓,可程涵就不一样了,真要背处分了,别说以后还想往上爬,就是目前能不能坐稳现在这个位子都还是个未知数。

    “这个程涵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”乐安民心头暗骂了一句,他也没想到,程涵的人缘居然这么不好,碰到点小事就被这么多常委群起而攻之,也将自己推到了极为被动的境地,要说保他吧,即便自己是一把手,也不能忽视这么多常委的意见,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,先不说程涵一直以来都挺合自己心意的,所有人也都知道他是自己的心腹,心腹都被拿下了,以后自己的脸面还能往哪里搁。

    脑海里飞转着各种念头,乐安民沉吟了片刻说道:“自请处分就不用了,陈秘书长一向的工作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,姜还是老的辣,市委办频频出事,就是因为没有老将掌舵,陈秘书长虽然年纪大了,但就为了我们大家,为了湖岭,勉为其难地继续出一把力吧。”声音依旧响亮,但却透着一丝谨慎。

    他想过了,陈思诚既然下那么大力气,不惜自己背个处分、晚节不保也要让自己和程涵难堪,不外乎就是因为被架空了,心生怨念,既然如此,自己就作出些让步,将市委大管家的权力交还给陈思诚,他总不会还有什么不满了吧。

    反自己是市委书记,湖岭的一把手,市委秘书长再折腾总归要服从自己的管理,他也不怕陈思诚搞什么幺蛾子,大不了等过了这一阵再慢慢收拾陈思诚。

    哪晓得陈思诚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,根本不接招,抽了一口烟,就笑着说道:“呵呵,如果早几年,我还真有精力去打整这些东西,可现在年纪大了,不行了,思想僵化,也跟不上形势变化和发展了,就不瞎掺合了,还是让年轻人多打磨打磨,我充其量发挥点余热,帮着把把关就是了,也因为如此,我才觉得小程这个人为人浮夸,不能沉下去实实在在做点事情,市委办让他来管,不出事那才怪了!”

    碰到陈思诚这种老而弥坚、软硬不吃的主儿,乐安民拿着还真有些头疼,当初倘若不是陈思诚不那么听招呼,自己用着不顺心如意,自己也不至于会另外扶持程涵起来了。

    看了身旁的姜云辉一眼,乐安民灵机一动,又问道:“姜书记,你的意见呢。”自然是希望姜云辉能够投桃报李,站在自己一边。

    姜云辉说道:“按理说我初来乍到,对情况不怎么了解,没什么发言权,可这件事情和我多少却有些关系,也算是有了亲身体验,程涵同志是哪一位我没见过,也没打过交道,但光是从这种小细节上来看,我对这位同志的工作能力就深感担忧!”

    赵明德就笑了,摸了摸自己的头发,说道:“按理说,像这种小事是根本就用不着拿到会上来讨论的,今天这个程涵,还真是破了个例,既然大家对他的工作表现都颇有微词,那是不是考虑调换一下他的工作岗位,能者上,不能者下嘛,这不仅事关我们的人事任免和提拔机制,也是为了大伙儿有更好的工作环境嘛,大家说呢。”说完之后,他就不再说话了,只是拿起茶杯喝水。

    “我同意!”

    “我也同意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时间,大家是纷纷出言附和,同时还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乐安民,似乎能看他吃瘪出丑是一件很令人高兴和兴奋的事,也难怪,乐安民强势空降湖岭,一来就折腾出不少事情,自然引得许多干部不满。

    乐安民没说话,而是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之后才又严厉地说道:“工作不是请客吃饭,既然大家对程涵的工作都有意见,那就说明他真的有问题,我建议暂停他的工作,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并积极改为止!”

    乐安民的表态令众人不由都是一愣,难道说他这么快就俯首认输、弃车保帅了,这可不像他的性格啊。

    姜云辉也微微有些意外,但他仍然不动声色的喝茶,同时也有些明白了,乐安民此举,看似顺应大势,实则所谓的暂停职务,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对程涵的另一种保护。

    市纪委书记邢谓东却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张东西来,对乐安民说道:“乐书记,我有个事情想要先向常委会汇报一下,不知道现在合适么!”

    乐安民最不愿意的就是这个时候突生枝节,尤其邢谓东的举动,令他莫名就有些不安的感觉,可再怎么不愿意,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得罪邢谓东,就说道:“当然可以,开会就是要让大家畅所欲言、集思广益嘛!”

    “前段时间我们纪委纪委接到一些举报,都是和程涵同志有关的,经过我们的细致认真调查,基本可以认定这些举报都是真实的!”

    “什么。”乐安民刚喝进去一口水顿时不由就吐了出来,满脸惊色。

    而姜云辉看了邢谓东一眼,见他脸上面无表情,眼睛却向自己眨了眨,不由就会心一笑。

    第十三章香饽饽

    程涵是从办公室被市纪委直接带走的。

    刚开始的时候,他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,暴跳如雷,气焰十分嚣张,说什么都不跟纪委的工作人员走,而且还声称这是政治迫害,要向乐书记反应,可当他打通乐安民的电话后,整个人顿时就焉了,面色如丧考妣,垂头丧气地跟着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走了,临上车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,眼神里满是说不出惊惶和无助。

    而所有的窗户背后都站满了人,大家默不作声,看着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程涵陡然间就成了丧家之犬,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常委会上的状况,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有所耳闻了,虽然程涵出事是咎由自取,可这厮昨天才为了巴结乐安民给新来的姜书记难堪,今天就被市纪委带走,不由得他们不产生些联想。

    乐安民也站在窗前,一脸阴沉地看着程涵被市纪委带走调查,隔着窗户玻璃,他似乎能看到程涵眼中的渴求和期冀,心里有一种被紧紧揪住的感觉,一阵阵的悸痛袭来,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,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痛,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。

    到湖岭后,虽说争斗不断,但场面几乎都还在他的把控中,他也很享受这种一点点蚕食和挤压别人权限,逐渐树立自己权威的感觉,可今天这狠狠的一巴掌,却将他打醒了。

    程涵这个人缺点是多,但对自己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,贯彻落实自己的意图也最为彻底,自己能把控市委里里外外的事,他功不可没,算得上是自己的左膀右臂,可今天,这条臂膀却被人硬生生的折断了,而他,却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里吞,即便他是一把手,也不敢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冒天下之大不韪。

    心里最为痛恨的自然是赵德明,可想到一脸风轻云淡的姜云辉,乐安民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安,似乎隐隐有种预感,姜云辉和这件事必定脱不了干系,可姜云辉初来乍到,又哪来那么大的能耐。

    看到市纪委的车扬长而去,一股无力的挫败感从乐安民脸上升起,他点燃一支烟,颓然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,眯着眼睛努力搜寻着枯竭的心智中残存的智慧,期望能找到一点可以实施的对策来,可思来想去,有些东西似乎在脑海里隐约浮动,自己却怎么也抓不住。

    “乐书记,朱部长来了。”贺秋鹏蹑手蹑脚的进来,轻声说道,大气都不敢出,他很清楚,今天乐书记心情不大好,因此,他也是提心吊胆的,生怕一句话说错,把乐书记的无名火给惹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让他进来。”乐安民狠狠地抽烟,一脸阴沉的说道,眼球甚至有些发红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市委组织部长朱克民就进来了,脸色也不大好看,刚一进屋就狠狠骂道:“程涵真***混蛋,亏得乐书记那么信赖和重用他,就这么掉链子,还有那个姜云辉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,白眼狼……”

    “得了得了,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,刚才会上你怎么不说。”乐安民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,将烟头重重戳灭在烟灰缸里,虽然也知道,就会上那一边倒的形势,即便朱克民附和声援自己也于事无补,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朱克民讪讪一笑,先是掏出一支烟来递给乐安民,然后才又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乐书记,您说今天这事,会不会是赵明德搞出来的,他老早就想提拔俞思鸿起来了,只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,邢谓东又是什么时候和他搅到一起去的!”

    “我看不见得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。”乐安民刚才也一直都在思索这个问题,其实执政就跟打牌一样,想要大杀四方,不光自己要拿一手好牌,还要随时随地关注着对手的动静和情况,算他们手里还有什么牌,“我担心的不是赵明德和邢谓东,而是姜云辉!”

    “姜云辉。”朱克民一愣,却又哑然失笑道:“这怎么可能,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初来乍到的,又能掀得起怎样的风浪,乐书记,你是不是过虑了!”

    乐安民就摇摇头,问道:“克民啊,你三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!”

    “三十岁。”朱克民回想了一下,笑着说道:“不太记得清楚了,不过应该还在机械厂当车间主任吧!”

    “是啊,我三十岁的时候,也不过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,而那时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。”乐安民轻叹一声,声音平和下来说道:“可人家姜云辉,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厅了,难道这还不能令你想到些什么吗!”

    朱克民听了也不禁肃然一惊,的确,姜云辉那极为成熟老练的言行举止,让他们不由得忘了,坐在身边的这位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,今年还不到三十岁,在论资排辈的国内官场里,倘若没有强大的背景,这可能吗,哪个领导不是一步步从基层升起来的。

    “乐书记,你的意思是。”心中念头闪动,朱克民声音不由就有些高亢了。

    乐安民又说道:“程涵昨天才刁难了姜云辉,今天就被市纪委请去喝茶,你不觉得很巧吗!”

    猛地一下摁灭手里的烟,朱克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,不敢置信地说道:“这不可能吧,昨天的欢迎宴上,大家似乎都并没有给姜云辉好脸色看,而且,因为办公室没有准备好,他根本就没在市委待就出去了,听说是去看房买房了,怎么可能和其他人有联系,又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操控这么多常委,乐书记,恐怕你有些多心了吧!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,但许多事情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释的。”乐安民也有些疑惑,不敢肯定地说道:“姜云辉和邢谓东都是从首都来的,我担心他们事先就认识!”

    “嗯,有这个可能。”朱克民也不禁点了点头,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能够说得通,为什么不早不迟,邢谓东偏偏在这个时候找程涵的麻烦,程涵的黑材料或许纪委早就一厚摞了,如果没有利害关系,相信邢谓东也懒得理会。

    当然,如果平时没有这么多常委声讨程涵,赵明德又不趁火打劫,光一个纪委,乐安民也就压下去了,不会搞得这么被动。

    紧接着,朱克民又倒吸了口凉气,“一个政法委书记,一个纪委书记,他们俩要是扣起手来,那倒是个麻烦事!”

    对于这点,乐安民早就想到了,可一时却又束手无策,他想的比朱克民还要更深远一些:如果只是姜云辉和邢谓东,麻烦是麻烦,但还不至于令他手足无措,他是担心这两人倒向赵明德,那才真叫人头疼。

    “依你看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。”沉吟片刻后,乐安民问道。

    朱克民也是一筹莫展,可又不能说没办法,冥思苦想一阵之后,突然间灵光一闪,就说道:“其实咱们也没必要把问题想得如此严重,就算姜云辉和邢谓东关系密切,也不见得他们就会偏向赵明德,不论他们如何投机,一二把手的位子都轮不到他们,他们想要谋求的,充其量也就是钱和权,赵明德能够给他们的,咱们同样可以,甚至可以更多,毕竟你才是湖岭的一把手!”

    乐安民闻言眼睛不由就亮了,这招釜底抽薪他也不是没有想过,可因为今天常委会上的变故,令他一时之间思维有些混沌了,再有,他也担心姜云辉和今天一样,得了好处却恩将仇报,让自己丢了夫人又折兵。

    可朱克民的一席话,却又重新燃起了他的信心,是啊,做事总是有目的性,姜云辉初来乍到,和自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就算因为被轻视怠慢,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,他犯不着因此和自己死磕,既然如此,只要有足够的利益,就不怕姜云辉成为自己的敌人。

    “呵呵,不错,克民你这个主意不错。”乐安民又笑着问道:“有没有兴趣今天和我一起去参加个宴会!”

    “哦,什么人的宴请能让乐书记您这么重视。”朱克民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去参加别人的宴请,是我请姜云辉吃饭!”

    程涵虽然被纪委带走了,但乐安民叮嘱他安排的地方,他还是安排好了,只不过刚才因为气愤,他本已经取消这个打算,但现在他又改变主意了。

    “请姜云辉吃饭。”朱克民微微一怔,随即又笑着说道:“不胜荣幸!”

    乐安民思忖片刻后,又问道:“经贸委副主任的人选,你们考虑好了没有!”

    “考虑好了,就经贸委的刘刚,他工作能力一直很强,在几个候选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,而且熟悉工作岗位……”朱克民虽然有些不解,为什么乐安民突然会问起这个,不过还是答道。

    不过他话还没说完,乐安民就摆摆手,“先放一下吧,听听姜云辉的意见!”

    朱克民就明白了,乐安民这是想以此向姜云辉示好,也便于姜云辉提拔安插自己的人,要知道,人事任免权,原本就掌控在一把手手上,没有乐安民的点头,姜云辉很难安插自己的人,尤其这还是在政法委系统之外,这份人情不可谓不大。

    可想着刘刚为人机灵,最近走动也比较多,他又不禁大感可惜,却又不好说什么,只能感叹刘刚时运不济。

    第十四章盟友

    .第十四章盟友

    ?

    就在乐安民和朱克民挖空心思琢磨怎么拉拢姜云辉和邢谓东的时候,姜云辉在邢谓东的办公室里喝茶。

    邢谓东的办公室也在六楼,只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市纪委那边办公,很少待在这边。

    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奢华大气,红木的家具,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,铮亮的实木地板,不过办公桌背后的墙上那一幅笔走龙蛇、气势磅礴,写着“敬廉崇俭,反腐治奢”的书法作品,却给整个办公室平添了几分威严,令人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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