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，那就现金！”赵铁平道，“齐辉的事，最多等两天。不过还有个小小条件，你一定得答应。”

    “啥？”

    “不管什么时候，不管对谁，都不能说是我告诉你齐辉的下落。”赵铁平很认真地说。

    万抗想了下，点点头，“行，这事不难，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那就好。”赵铁平起身要走。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万抗道，“赵铁平，我怀疑你偷偷录音，到时把我跟你的谈话当成证据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！”赵铁平着急地翻弄着口袋，跟个孩子一样。他确实没有搞那一套，因为他想到万抗会有防备，如果搞了，万一露馅就一切前功尽弃。

    万抗不管赵铁平态度如何，坚持亲自查验了一番，确认没有录音后，让赵铁平离开。

    这次谈话万抗觉得很有收获，起码他知道赵铁平一时拿他还没法子，否则不会跟他谈判。而且，关键是能得到齐辉的下落，万抗暗下决心，再见到齐辉，日本中餐楼和服装大卖场的事情没办妥之前，绝对不放他走。

    万抗满面春风走出茶座，庞大海老远见了，笑呵呵走过来，“嘿，看来谈话效果不错！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！”万抗道，“出手就不能落空。”

    “绝对！”庞大海道，“要不要去庆贺一下？”

    “免了吧。”万抗很诡秘地笑道，“跟我去找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谁？”

    “你姐！”

    【201】 下落

    庞大花，还在那个小旅馆做着潇洒的老板。

    一直疑惑的庞大海猜不出，万抗找庞大花要干什么。“万总，你找我姐干啥？”快到小旅馆的时候，庞大海忍不住问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姐是个好人。”万抗道，“再加上又你是庞大海的姐姐，所以有些事交给她做比较合适。”

    庞大海眨巴着眼睛，还是想不出个道道。

    “瞧你大眼翻着挺机灵，咋就跟个木头一样！”万抗道，“圣庭酒店不是也要安排个人去掌管经营嘛，我看你姐就合适。”

    “她？”庞大海一拍脑门，“还真是！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过，你姐曾经是环洪市最老牌酒店的总管嘛，从餐饮到客房全都能打理的跳跳顺顺，不是最合适人选？”

    “万总，你记性真好。”庞大海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人的档次不就是这么分出来的？”万抗笑道，“我比你多记一个人名字，就比你牛逼一点。”

    庞大海一个劲地点着头。

    到了小旅馆门口，万抗清了清嗓子，“大花姐，还记得我么？”

    庞大花正在屋里看电视，听到这么个声音一时还反映不过来，但一看到万抗那张脸，就什么都记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你呀！”庞大花对这个曾经激起她一池心水的小伙子，记得就是那么深刻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你的运气来了！”庞大海迫不及待地奔过来，“圣庭酒店，总经理就是你了！”

    庞大花没头没脑地一巴掌甩过去，“没个正经样！”

    庞大海连忙跳到一边，很委屈地指着庞大花道，“瞧瞧你这模样，看你也不是那块料了！”

    “大花姐，大海说得是实话。”万抗笑道，“圣庭酒店跟我有约定，我来安排总经理，负责日常经营。我想来想去，合适的人选也就是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俩小子不是拿我开涮吧？”庞大花还是不相信，她不相信万抗有那么大能耐。

    “我说你真是没见识！”庞大海有靠上前，“跟你这么说吧，现在我可是圣庭娱乐城的老总！”

    “你们俩真的假的？”庞大花一时还难以接受，“弄得我有点迷糊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迷糊不迷糊，你只要说能不能干就行。”庞大海道，“姐，你也别拿架子，不过也别充好汉，你仔细考虑下那么大场子能不能罩过来，要不可就耽误了万总的大事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环洪的酒店，再大的场子能大到哪儿去？”庞大花爽辣的性格表现得很淋漓，“数的着的几个，也就那么回事！”

    “嗯，好。”万抗对庞大花点头笑道，“大花姐这么一说我就有数了，包成！”

    庞大海看看万抗，琢磨了一下才明白，转而对庞大花道，“姐，你可得用着点心，别把场子给整砸了，要不哪能说得过去？”

    “这事用不着你来训导我。”庞大花道，“我稍微熟悉一下，很快就能上手，不过我可有个要求，所有的一切必须按照我的思路来。别到时我提出个方案你们又不同意，那我就没法干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花姐，那个就放心了。”万抗道，“你是总经理，经营上面说一不二！谁要是不听话，立马开掉！”

    庞大花脸上露出神采，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，不只是浮名，更是心灵的一种慰藉。多年草踏履地，一朝重发彩云间。

    对万抗的这个决定，庞大海感激得没法表达，他说他们兄妹俩算是遇到大福星了。万抗轻描淡写，说所有的事都有缘分，缘一到，什么话都不用说，说了都是多余，反而让人不舒服。

    庞大海说那他什么都不说，一起喝个小酒，就俩人。这事万抗觉得靠谱，另外，万抗说把老施也喊上。

    施庚余的三轮已经不怎么蹬了，当初他和林大强被接回到环洪后还蹬了一阵，后来林大强被送回村子相亲，事成了，也就没再回来。恰好施庚余的女儿施皓雪已经毕业找到工作，钱是不用愁了，所以他也不再过度操劳，经常回老家，只是隔三差五过来蹬点活，不是为了钱，只是找找以前的伴，活络下筋骨。

    万抗回来后一直没找施庚余，怕联系多了会给他带来麻烦。只是暗中让庞大海经常送点钱给他，但他一般不要。

    这次要喝点小酒，施庚余很高兴，他没把万抗当晚辈看，要不是万抗和儿子施上进那么熟络，也许早就喊万抗为小兄弟了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上进将来怎么样。”施庚余端着酒杯很惬意，“小万抗，要是上进有你十分之一的能耐也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老施，瞧你这话说的。”万抗道，“施上进走的是正道，我是瞎胡混。你让他跟谁比也不能跟我比啊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正道不正道，现在这社会我是看透了。”施庚余摇着头，“咱村里那么多事，哪里还有个正道？村干部还能叫干部？”

    “老施，看你年纪也不小了，思想咋还这么激进。”万抗笑道，“要乐观地面对生活，一切痛楚，不过是阵痛而已，过段时期就风清气爽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都说些什么，要我说想多了就是自找烦恼，有钱挣，有吃有喝有女人，这不就齐了嘛。”庞大海道，“什么正道不正道，只要不昧着良心去祸害人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道理。”万抗给施庚余斟上满满一杯酒，“老施，在生活态度上，你得多向上进学习，这不是苦大仇深的社会，凡事调整心态，乐呵呵地过日子多好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，我也就是和你才这么说说。”施庚余道，“平日里好得很呢。”

    “喝酒喝酒，聊点别的！”庞大海又开了一瓶。

    酒喝得很尽兴，万抗第一次彻底放松，最后让庞大海扶着回去歇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醒来，万抗觉着无事可做，娱乐城那边有庞大海和华子忙活，酒店那边庞大花马上就能顶上去，现在就是等赵铁平的电话，说出齐辉的下落。

    没事想得多，万抗突然想起了伊芙儿，章笑咪过去找她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。想到事就坐不住，万抗心血来潮，觉得应该去看看她们。

    伊芙儿留过地址给万抗，飞到长沙，转乘班车跑多半天，再搭小客跑个把小时就到。

    事前万抗没打电话，想给伊芙儿和章笑咪一个惊喜。

    可有时候惊喜一不留神就会变成悲剧，当万抗从小客上下来后，看着茫茫山头满怀喜悦地给伊芙儿打了电话，谁知道伊芙儿说她和章笑咪不在服装厂。

    “不在？！”万抗眼眶一下青了，“你们跑哪儿了？”

    “在青岛。”

    “青岛？”万抗一捶大腿，“你俩跑青岛去干啥？”

    “联系外贸。”伊芙儿道，“章姐眼界宽，她来我这儿后，很快就帮我联系了外贸出口，我们那服装厂和青岛一家外贸公司挂上了钩，除了设计生产自己的服装，还代加工呢，厂子规模扩了一倍还多！”

    “我操，行啊你们，搞大了嘛！”万抗真是为她们高兴，“如果真上了规模，干脆注册成立个服装公司，资金方面没问题，我来支持你们！不过不是现在，最多过一年，我手头上该会有些余钱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不着急，我们才刚刚上道，还得摸索摸索。”伊芙儿道，“要不要和章姐说说话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咪咪姐啊，就不说吧，等以后见了面再说。”万抗这边刚说完，那边章笑咪就接过伊芙儿的电话，“万抗，好不容易打次电话，就不跟我说两句？”

    “哟，咪咪姐，我不是想跟你说点悄悄话嘛，嘿嘿。”万抗赖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行了你。”章笑咪道，“万抗，我们在青岛还要呆几天，你要不要过来？”

    “去，当然去了。”万抗道，“两位大美人在，腿都不由使唤了，直奔那动呢！”

    “腿？你什么腿啊！”

    章笑咪这句话万抗真没及时反映过来，他可从未碰到章笑咪说这种话，不过当他回味过来的时候，章笑咪已经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去，看来得去！”万抗摇头晃脑地收起手机，心里荡开了花，真的是两个美人，到时该咋办？

    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不是问题，用不着考虑。赵铁平来了电话，说已经打听到齐辉下落，还在日本，躲到松本市开了家温泉浴场，具体哪家还不知道，但规模不小，经营有滋有味。

    这是个大好消息，而且是绝对正经事，万抗放弃去青岛。

    马不停蹄回到环洪，万抗把事情嘱咐了下，要庞大海和华子一定要把娱乐城弄好，还得抽空去照应庞大花，要不她一个女人可能罩不住。庞大海拍着胸脯说那是当然，娱乐城和酒店保证是个双响炮。

    万抗走之前和骆英碰了个面，骆英告诉万抗，对齐辉一定得狠一点，而且不能相信他的话，他就像泥鳅，不估计脸面，情势危急只是一味钻逃。

    “这次不会再让他跑了，除非满足我的要求。”万抗信心十足。

    “我也那么希望。”骆英道，“事情宜早不宜迟，抓紧动身，因为我觉得赵铁平那边有点奇怪，也许他们那边有难处，抽不出精力来对付你，这对你打垮齐辉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是机会就得珍惜。”万抗道，“骆姐，这边娱乐城和酒店的事你还得长点眼，有些面上的事，凭庞大海是摆不平的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。”骆英道，“能做的我自然会做。”

    万抗点点头，照例在临行前给骆英一个窒息的拥抱。

    【202】 葡萄酒

    到松本市之前，万抗在东京逗留的两天，他找范三了解些情况，现在辉耀中餐厅几乎处在半倒闭状态，食客有一点，但远不够日常最低开支。

    “地方是齐辉买下来的，否则租金就要了他的命。”范三说。

    “现在负责中餐楼的人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齐辉的一个朋友。”范三道，“包括原宿的服装大卖场，现在也是由他朋友照看。”

    “大卖场还有生意？”

    “也是半死不活。”范三道，“胖子在那儿呢，三天两头去找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齐辉还真沉得住气。”万抗道，“范三，齐辉现在松本市那边，我在琢磨如何去扳倒他，让他永无翻身之日。”

    “松本？”范三道，“那个地方我不熟。”

    “去找胖子看看，我得要个向导。”万抗道，“先去玩几天，熟悉熟悉情况再定计划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办，一个电话胖子就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打电话，直接过去找他。”万抗道，“希望胖子多少能帮一些，否则两眼一抹黑，不利行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不一定。”范三道，“当初你来东京不也是摸着来的嘛，谁也不认识，还不一样把齐辉给撵跑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