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节

    “哇唔~”小虎崽看到景韶扒主人的衣襟,也跟着扑上去,对着那雪白的衣带抓挠啃咬。

    “滚开,这是我的!”景韶立时不乐意了,捏着老虎扔到一边,奈何小老虎精力旺盛,被扔了还以为是跟他玩,又蹦跳着窜了回来,抱住景韶的手啃咬,肚皮朝天,两只后爪还不停地蹬挠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慕含章看着这一幕,忍不住笑出声来,景韶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家王妃,这种时候笑出声来,什么气氛都没有了……

    终于等得云收雨散,大军再次前行,很快与蜀军汇合,到了西南边境之处已是九月了,黔军已在那里等候,自此,十万大军已然集齐。

    本该在胜境关五十里外扎营,但景韶下令在胜境关西边百里处扎营。

    “王爷,要入西南,必须得走胜境关。”赵孟对着地图说道,对于景韶要在百里外扎营一事不甚赞同,只有离得近了才好挪动攻城器械。

    老黑上南北纵横两百余里,只胜境关一处山势低洼,若要进军西南,这乃是必经之路。

    “胜境关外定然屯有重兵,我们若攻打此处,定然伤亡惨重。”景韶坐在高台上沉声道,任何人都觉得攻打西南从胜境关进入最合适,上一世他也是这般想的,却不料胜境关好破,关后绵延几十里的狭窄山道上处处埋伏,而且关中有关。由此入境,纵然打得进去,也会耗时耗力,且让西南王占尽了优势,甚至拖到东南王前来驰援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那要如何,这方圆几百里,除却这胜境关,便只有虎牙关,莫不是要我们从那里进吗?”郝大刀忍不住出声道,他自小读兵法,对于这些关隘十分清楚。这里的虎牙关于荆州的那个虎牙关不同,此次名为虎牙鹤嘴,地势奇峻,怪石嶙峋,状若鹤嘴,上悬峭石如虎牙参差,只一条山道通行,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!

    “哇唔~”这些日子只有景韶叫小虎崽名字,其他人都叫它小老虎,所以小黄听到有人提虎牙,还以为是叫自己,便跟着附和了一声。

    51第五十一章 锦囊妙计

    51第五十一章 锦囊妙计

    “老黑山绵延二百里,过了胜境关便是几十里的窄道,这其中若是埋伏众多,大军一入便如瓮中捉鳖,没人驰援终究不妥。”慕含章见景韶坚持,适时帮他说了句话。

    “军师说的有理,但虎牙关比胜境关还要凶险,西南王只消在那里设下不足百人的阵,便能阻住我上千大军。”赵孟蹙起眉头,指着虎牙鹤嘴的所在地道。

    景韶知道虎牙关的破关方法,但那方法太取巧也太具体,对于这一世还未来过西南的他,说出这种话来很难使人信服,不由得蹙起眉头:“此事明日再议!”

    众人散去,景韶坐在高台之后,对着西南地图还是愁眉不展。重活一世,明明知道事情的走向,却又不能说出来,当真是憋屈。轻叹了口气,实在不行,明日让他们带兵前去胜境关,自己率一队轻骑去攻那虎牙便是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不能说的消息?”慕含章看着他那个样子,抿了抿唇,坐到了他身边。

    景韶抬头看向满眼担忧的自家王妃,伸手把他搂到怀里:“君清,你怎会猜得如此准确?”

    “军师都会读心之术,你不知吗?”慕含章笑着调侃回去,缓缓垂下眸子,因为喜欢他,才会时刻注意他的情绪,看得出来景韶似乎知道很多事情,却又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。他不提自己就不能问,等他想说的那一天,自然会说出来的吧。

    “君清,有些事我自己也说不清楚,并非刻意要瞒你。”景韶叹了口气,把下巴放到怀中人的肩头。

    “嗯,”慕含章轻轻应了一声,缓缓坐直身体,看着他道,“现在来说说你的消息,看我能不能帮上你。”

    景韶扯过桌上的地图来,将他所知的西南军埋伏之处和虎牙关的破解之法一一详尽道出。慕含章越听,眉头蹙得越深,如此精细的布置结构,景韶安在西南的那个探子还真是厉害,但也正是因为太过具体,反而让人觉得不可信。

    “这些小细节他们必不会尽信,且战场瞬息万变,我也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西南王最后真的会照这个来。”景韶叹了口气,知道了一切,却又觉得世易时移,万事不一定会照原来的路走,便忽然有些举棋不定了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破虎牙关谁最合适?”慕含章没有接他的话,而是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“郝大刀!”景韶毫不犹豫地说,这也是他急着找郝大刀来的原因之一,当年破虎牙是他亲自前去的,因着在胜境关打了数月而不得其法,好不容易攻破却又突遭伏击,不得已,他这个军中大帅才铤而走险的带人去破虎牙关。虎牙鹤嘴看似险峻,其实屯兵不多。但很需要技巧,须得一个武功高强且知随机应变的人方可。

    慕含章微微颔首:“这事交给我好了,今晚我定能劝服他。”

    景韶听得“今晚”二字,顿时心中一凌:“你要怎么劝他?”

    “我自有我的办法。”慕含章神秘一笑,却不料被景韶掐着手腕压到身后,顿时身体不稳地栽倒在景韶怀中。

    “不许去!”景韶顿时怒火中烧,大半夜的让自家王妃去劝郝大刀,怎么想怎么危险,自家王妃长得这么好看,万一郝大刀借机提出什么非分之想,君清为了不让自己为难委曲求全然后……越想越可怕,总之绝不能让他去。

    慕含章愣怔半天,不明就里,直到听到他说什么“人面兽心”“武功高强”才反应过来景韶在生什么气,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:“你又想哪儿去了?”

    实在不明白,景韶怎么会由一句话想出这么多东西,难道是最近想战术想得太多,看事情都要多看很多步,以至于陷入某些牛角尖中了?

    两人争执半天,最后慕含章拗不过他,只得同意景韶去帐篷外听墙根。

    景韶站在郝大刀的帐篷外,屏气凝神,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军师这么晚前来,可是有什么事?”郝大刀很是客气地说。

    “自是有事,不得不来叨搅将军。”慕含章同样客气的声音,听起来温温润润十分悦耳。

    “哈,末将如今只是王爷封的一个裨将,当不得将军一说。”郝大刀坐下来,仔细擦拭自己的混元刀。

    “以郝大哥之才,封将是迟早的事,”慕含章轻笑着道,“只是如今郝大哥刚入军营就被封了裨将,将士们虽说多数人知道将军的本事,但没有军功,终究难以服众。”

    那日郝大刀刚入营就与赵孟比武,虽然对敌经验不抵杀敌多年的赵将军,但因着高超的武艺竟丝毫不落下乘,最后凭着家传的混元刀法,一招制住了赵孟的铁鞭,景韶才得以破例直接封他的裨将。

    “这个郝某自然知道,军师有话不妨直说。”郝大刀对这个军师印象还不错,智谋心计皆为上乘,在山下村一眼就看出劝他参军的关键在他家那个河东狮,并且三言两语就把她给说动了。

    景韶站在帐外算着时辰,两人谈话声音不大,有些话语听不真切,便有些着急。

    “王爷,你怎么在这里?”右护军看到景韶,兴奋地上前拍了他一下,“王爷也来跟郝大哥探讨刀法啊?”

    探讨个屁!景韶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,把拳头捏得嘎嘣响,正在这时,慕含章掀帘而出,看到景韶铁青的脸色,努力压下想要上弯的嘴角,对右护军道:“天色不早了,郝将军明日还要带兵,右护军也早些睡吧。”

    对于不能探讨刀法,右护军颇为失望,随即想到左护军会使剑,跟刀差不多,于是又兴冲冲地往左护军帐中跑去,反正他们两个护军是守大营的不必上战场,少睡一会儿也不要紧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告诉他虎牙鹤嘴的打法的?”抱着自家军师躺在床上,刚才被右护军打扰没有听到,而君清很快就出来了,那要怎样才能说清楚呢?景韶对这一点很是好奇。

    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慕含章高深莫测地说。

    次日,众将再次聚集在中帐,慕含章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广袖长袍,头戴暗色纶巾,手持羽扇,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本帅此意已决,派三千人前去破虎牙鹤嘴,有谁愿往?”景韶沉声看着台下的众人,缓缓扫视一圈。

    “三千轻兵便可,末将愿往!”郝大刀毫不迟疑地出列,昨夜军师给他的那个锦囊他已经看过了,其中事无巨细,明显是已经勘察过的,有了这样有用的消息,再破不了关他就不姓郝!

    “好!”景韶欣慰一笑,下令道,“着郝大刀领三千轻骑,前往虎牙关,即刻启程!”

    “末将领命!”郝大刀拿着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众人对于只有三千人去那天堑碰运气并没有异议,便开始讨论胜境关的战术。

    “昨日夜观星象,山人倒是看出了些门道。”慕含章突然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军师请讲。”赵孟立时附和道,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,他对这个军师就变得十分信任,任何事很愿意听听他的意见。

    “胜境关自当为主,赵将军领兵前去定能一举克敌,”慕含章看着面露欣喜的赵孟道,“只是,破关之后怕是会有变数。”

    “此话怎讲?”旁边有年轻小将禁不住问道,传闻中军师都是稳坐中帐,夜观星象而知前因后果,今日竟然有幸得见,不免有些激动。

    慕含章便将其中利害细细道来,却并未说破西南军埋伏在何方,只是指出了几个薄弱之处,听得众人心惊不已。

    “军师,这些东西,你可能确定?”赵孟此事也有些犹疑,会夜观星象的人他从来没见过,所以也不知准确与否。若真如军师所说,原本准备的战术就要改改线路了。

    “军师的星象绝不会错,赵孟听令,着你领五万兵马前去攻打胜境关。”景韶适时插言。

    赵孟领命,慕含章给了他三个锦囊,交代道:“抵达胜境关可打开第一个锦囊,破关后再打开第二个,行二十里达一处山谷前,再开最后一个,万不可提前打开,切记切记。”

    景韶坐在桌后看着自家王妃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,偏偏这群倔驴子还深信不疑,暗暗掐了一下大腿,防止自己笑出来。

    待赵孟与他的一干小将离去,景韶唤来蜀军统领道:“你带蜀军的三万兵马待命,一旦收到消息,即刻以冲轭阵从虎牙关入西南,与郝大刀汇合,要怎么做本王已经告知郝大刀,一切且听他的指令便可。”

    “末将领命。”蜀军统领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待众人都散了,景韶沉默了片刻,抬眼看向还在摇着羽扇的自家王妃:“君清,你今日真是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一句话还没说完,景韶就忍不住笑倒在案桌上。

    慕含章瞥了他一眼,不以为意道:“自古以来,军师便有锦囊妙计,山人不过是效仿古人。”今日之事,若是他人来做定然有骗人之嫌,但慕含章气定神闲,高深莫测,竟让这群人相信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星象之说。

    景韶看着他,渐渐敛了笑容:“君清,今日这些事,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,若是算有遗漏,你在军中的威信就很受影响。到时,你怎么办?”这件事若是他来说,错了只算是他一时失误,毕竟没有那个元帅会算无遗漏。但若是君清这等谋士来说,便必须应验才能维持住他在军中的威信。

    慕含章看出他眼中的担忧,不由得笑了笑:“又不打算靠这个挣官职,即便失了军中威信,王爷还能因这个而休了我不成?”

    52第五十二章 胜境关

    景韶听了这句话,原本担忧的表情渐渐变成了傻笑,一把将人搂到怀里:“那可不好说,当初是谁跟我要休书来着?”现在舍不得了?不过后一句终是没敢说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若把我休了刚好,我好把你娶进侯府当媳妇。”慕含章拿手中的羽毛扇拍了拍景韶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嗯,那也不错。”景韶凑过去就要亲他。

    “想得美,我才不娶你,”慕含章躲开他的亲吻站起身来,“吃得又多人又懒,娶回去好做什么?”说完抱起脚边的小老虎,潇洒地转身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景韶愣怔半晌,真是,反了天了!竟然敢说自己的夫君“吃得又多人又懒”!于是,抬脚就追了出去,准备好好“教导”一下自家王妃何为尊敬夫君,不料刚追了几步,就遇到了前来商量拔营的左右护军,只得敛了脸上的笑容,严肃地转回了中帐。

    赵孟带军前往胜境关后,景韶便下令蜀军在原地待命,随时等着虎牙关的消息,自己则带着余下的两万人和粮草器械朝胜境关进发,于关门三十里外驻扎。

    胜境关位于群山之中,道路两旁皆为崇山峻岭,路窄且坡陡,于两山最狭窄处立下了一堵高墙。厚厚的青砖墙高达十丈,上设无数箭孔,隐约看得到上面人头攒动。厚重的木门紧闭,深深地缩在门洞之下,夕阳几乎照不到门洞之内,只有一两颗铆钉偶尔闪出粼粼寒光。

    天色已晚,赵孟打算暂且扎营休息,明日再叩关,谁知他刚刚住了马蹄,那关门竟“轰隆芦”自己打开了。前排的骑兵顿时握紧了手中的长矛,奈何等了许久,也不见有人出来。

    “将军,当心有诈。”身边的小将低声提醒。

    赵孟蹙了蹙眉,从怀中掏出第一个锦囊扔给小将:“念。”

    小将忙掏出锦囊中的信纸,上面只写了八个字“空门有诈,穷寇莫追”。

    那小将的声音十分洪亮,周围的几个偏将、校尉都听了个清清楚楚,不由得纷纷惊愕赞叹,军师果真神机妙算!

    赵孟冷哼了一声,对着城门叫喊道:“西南贼子,果然胆小如鼠!听闻大军前来想必是吓破了胆,直接开门迎接了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身后的将士们跟着附和,大声叫嚷:“西南贼子,胆小如鼠!”

    “扎营!”等众人嘲笑够了,赵孟大手一挥,朗声下令。

    未等后面的杂役营搬出营帐来,一队人马突然从门中冲出来。

    赵孟见出来的不是大将,便对众人道:“谁去应战?”

    “小将愿往!”刚刚读锦囊计的小将提枪而出,猛夹马肚子冲上前去。

    对方的偏将也加快了马速,两匹战马疾驰如风,“当!”地一声,银枪与钢鞭在空中相撞,一时间火光四溅,却因马速过快只触碰一下便错了过去,两人迅速调转马头,再次冲杀起来。西南军派出来的这名偏将功夫并不如何,不多时被小将给压制住。

    “杀!”赵孟抬手一吼,早就按捺不住的骑兵纷纷冲将上去,一时间喊杀声震天,那边的西南军也迎上来砍杀,因着道路狭窄,能冲到前面的兵卒并不很多,从城楼上向下看,之见一片黑压压的军队在两山之间排出一条长龙,龙尾岿然不动,只龙头稍稍伸展开来。

    西南军没打多久就开始往回逃,赵孟这才发现他们出胜境关的大门后就一直离高墙不足十丈远,如今逃跑起来自然得心应手,似乎是早有预谋,忙下令莫再追击。

    尘烟未消,胜境关大门再次关闭,赵孟看了看门外几个为数不多的尸身,只觉得心中隐隐冒着火,西南军这打一下就跑,让他刚刚提起的劲头尽数打到了棉花上,只觉得浑身不舒服。

    接连两日,西南军都是这种调戏一般的作为,出一小队兵马,撩拨他们一下,再迅速跑回去,一次两次还好,次数多了,不仅赵孟已经恼怒万分,将士们也开始躁动不安。在这狭窄的山道上困着,走,走不了,打,打不爽,实在憋屈!

    “将军,管他什么阴谋,我们五万人马,莫不是还攻不下这十丈城墙吗?”越骑校尉愤愤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将军,我们在等什么啊?”脾气火爆的小将叫道。

    正说话间,又一队西南人马出来叫阵,赵孟啐了一口:“妈的!给老子杀进去!”说完,挥起手中大刀,朝着那领头的将领而去。

    长柄大刀在空中转了半圈,直直地朝那人的脖颈间砍去,那人提刀格挡,赵孟力大如山,死死压着刀背,“刺拉拉!”刀面互相划过,发出刺耳的声音,却被周遭巨大的喊杀声与马蹄声掩盖。说时迟那时快,白驹过隙之间,血溅三尺,赵孟已砍下那将领项上人头。一时间军心大振,顾不得许多,赵孟挥动手中长刀,血珠顺着刀面甩出去:“冲!”

    “杀~”黑压压的将士冲上前去,身着土黄色兵服的西南军很快被淹没在黑色的人山人海中,长龙化作细蛇奔涌而入,待骑兵冲入,步兵还未跟上,“轰隆”一声,原本敞开的胜境关大门倏然关闭,将来不及跟上将军脚步的步卒关在了十丈之外,随即城楼之上箭如雨下。

    没有盔甲的步卒在箭矢面前毫无还手之力,留在关外的步兵校尉见势不对,迅速下令后撤。

    而被关在关内的赵孟没冲出去几步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,回过神来已然来不及,周围有一瞬间的寂静,一声凄厉的乌鸦叫在山间回荡不去,等待他的是关内长长山路上的重兵重重。

    “报~”正与军师喝茶的景韶突然听得长长的通报声,传信兵跳下马,冲进中帐,扑通一声跪在景韶面前:“启禀大帅,赵将军与骑兵被困于胜境关中,无法脱身,步兵留于关外,遭到箭雨围攻!”

    “混帐东西!”景韶闻言,抬手摔了杯盏,千交代万嘱咐不可轻敌,这个赵孟,刚出去就掉链子,迅速唤来营中将领,点两百骑兵火速在营前待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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