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节

    金恩华吓了一跳:“老领导,你什么意思啊,我们青岭今年以来,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,哪来的突发事件,你老人家不能咒我们呀。”

    刘希才笑骂道:“呸,狗嘴不吐象牙的家伙,我问你,青岭农场的酿造厂是怎么回事,地区行政公署管理的企业,你臭小子跑去都干了些什么,哼,挑拨离间,搬弄是非,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金恩华说道:“老领导,你们当领导的,不能颠倒是非,倒打一耙吧,酿造厂是我们青岭的企业,什么时候变成地区的了,老任,老程,你们不会是汉奸卖国贼吧。”

    刘希才敲着桌子说道:“臭小子,你少转移话题,这事和钟信建国没关系,是地区的决定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突地怒道:“这不是强取豪夺吗,岂有此理,这酿造厂本来就属于青岭农场的嘛,青岭农场这个包袱甩给我们青岭县,那这个酿造厂也是我们的么,他妈的,娶了媳妇扔了娘,这是谁干的缺德事?”

    刘希才起身喝道:“臭小子,你骂谁?”

    金恩华毫不示弱的说道:“谁干的我就骂谁。”

    刘希才道:“是我干的,怎么,不服吗?”

    金恩华一楞,冷笑道:“刘希才,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,去ni妈的,呵呵,我不但骂你,我还要操你祖宗十八代,枉我还叫你老领导,呸,你自个玩吧,老子不侍候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金恩华蹭蹭的离开了任钟信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任钟信和程建国急忙追了出来,赶紧把金恩华拉进了程建国的办公室里。

    任钟信劝道:“恩华,消消气消消气,这事也怪我和建国,没有及时和你通气,可我们也为难啊,这抗命的事,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啊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后问道:“什么时候发生的事?”

    任钟信道:“半个月前,地区工业局下的文件。”

    程建国道:“恩华,地区也是迫不得已啊,听说财政上都快揭不开锅了,作为下属,我们有责任为上级分忧嘛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叹道:“我说两位领导,你们傻啊,我金恩华不是小气之人,地区财政有困难,我们可以支持嘛,可是不能把酿造厂拱手白送吧,你们知道吗,酿造厂是常天龙的心头肉,他能舍得么,这几年农场的经营不好,全靠酿造厂的经营收入在勉强支撑,如果地区拿走了酿造厂,他常天龙如果同意,那二万多名农场职工就会要了他的命,何况酿造厂的千余名工人,哪个不是农场职工的后代,这份亲情能轻易被割断吗?”

    任钟信点点头:“恩华,你别急,现在也只是下了个文件,地区派的人到了酿造厂,接收移交工作还没有开始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说道:“老任老程,就我们青岭的经济现状来说,有了蒸蒸日上的开发区,十个酿造厂也可以扔掉,但是,我们青岭本来就没多少国营集体企业,勉强活着的又都是连年亏损难以为继,可这个酿造厂不一样啊,它现在是我们青岭县,唯一盈利并有市场的国营企业,规模也最大,这意味着什么,这是我们青岭的一面旗帜啊,无论从感情经济乃至政治上来说,我们都坚决不能放弃酿造厂,现在上上下下都在议论,说我们青岭是在搞资本主义,你们说说,我们能把最后一面社会主义红旗让出去吗?”

    程建国说道:“恩华,本来我们想等老首长视察过后,再和你商量这件事的,可是,事赶事啊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道:“哼,以常天龙的脾气和农场职工们的作风,能咽得下这口气吗,要出事,肯定要出大事哦。”

    任钟信苦笑道:“恩华,你说对了,刘专员这么早赶过来,就是因为酿造厂的事,常天龙听说老首长要来视察,准备动员万人前来请命,地区工业局的领导去农场做工作,已经被常天龙断然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程建国道:“所以,恩华,这个事还非得你出面不可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骂道:“刘希才这个老糊涂,尽干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勾当。”

    任钟信拉起金恩华,笑着说道:“恩华,你骂也骂了,火也发了,快去吧,这事就交给你,过后我请你喝酒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无奈的笑笑:“嘿嘿,行,我去一趟,但是酿造厂我们坚决不能放弃,你们两个要是敢做了卖国贼,我保证把你们的办公室翻个底朝天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知道事情紧急,顾不得再骂上几句了,来到县委大院门外的停车场,看到刘希才和宋传宾也在附近,装作没看见,大大咧咧的嚷道:“同志们,阶级敌人占领我们的酿造厂了,想喝酒的,跟着我揍他丫的去。”

    297红旗飘飘

    金恩华的车停在招商办门口,常宝磨磨蹭蹭的不肯上车,金恩华心里窝着火,一把伸手拽进车来,冲着前座的老张说:“开车。”老赵笑道:“对对,赶到农场吃午饭去喽。”常宝问道:“金哥,今天不是说有大首长下来视察么。”金恩华不理他,马杰在前座转头说:“常主任,大首长下来,也轮不到咱们见吧。”老赵也道:“是呀,所以我们出去玩去。”常宝呵呵笑道:“那是,可金哥是谁呀,大领导大主角,怎么能缺席呢。”

    汽车在飞驰,常宝小心的问道:“金哥,你去办事,没必要拉上我么。”金恩华冷笑道:“怎么,当官了,我请不动你了是吧。”常宝陪着笑道:“金哥,你可不能折杀我啊,好吧,我听从你的吩咐。”金恩华道:“你小子,别和我装,你家老子的事你能一点也不知道,哼。”常宝笑道:“金哥,我家老头子做啥事,我敢管吗?”金恩华狠狠骂道:“呸,你就不能搞搞通风报信?”老赵说道:“常宝主任,我们可说好了,今天都是为了你家老头子,你看着办。”常宝道:“好说,好说,回来我请你和马秘书还有老张同志吃大餐。”老张笑说:“常主任,你不请金县长吗?”常宝乐道:“呵呵,人家是大财主,我请他?他请我还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到了离农场不远处,车上的几个人被映入眼帘的一幕惊呆了,老张急忙停车,大家下了车,傻傻的看着合不拢嘴。

    此刻的青岭农场,成了红色的海洋,无数的红旗迎风飘扬,农场的大门口,一排全付武装的民兵,威风凛凛的站在红旗之下,大门附近的一面墙上,写着八个红色大字:军事重地,闲人莫入。

    金恩华倒吸一口凉气,这个常老头,还真是有一套啊,“常宝啊,你陪马杰过去问问,这军事重地,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不能进去参观一下呢?”

    马杰拉着常宝走了过去,老赵凑了上来说道:“恩华,常场长搞得真有气派呀。”金恩华笑道:“人家怎么说也是血火中滚打过的好汉,整得就是大气凛然啊。”老赵笑着说:“有个故事啊,十年动乱的时候,造反派抓起刘希才和老王头,常天龙得到消息,组织了上万名农场职工,呼啦啦的占领了整个县城,吓得那些造反派屁滚尿流落荒而逃,呵呵,不愧为当年南下干部里的第二条好汉呀。”金恩华乐道:“是吗,那第一条好汉是谁?”老赵道:“那还能有谁,老王头呗。”金恩华道:“这个常老头,说不定还真的又来这么一曲呢。”老赵说道:“我倒认为常场长做得对,地委也忒坏了,把肉拿走了,人家肯罢休吗?”金恩华道:“老赵,地委的决策是你能议论的么。”老赵忙道:“那是,那是,我哪敢议论地委呀,我也是担心出大乱子么。”

    忽然,农场的高音喇叭,传出了常天龙威严的声音:“同志们,同志们,注意了,门口来的是付县长金恩华,你们立即放行,立即放行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坐回到车上笑道:“呵呵,常老头在重温旧梦哦。”

    高音喇叭里,反复播放一句女高音歌词,听得让人心情激荡:“、、、、朋友来了,有好酒,若是那豺狼来了,迎接他的有、、、、猎枪、、、、”

    农场的场部楼下,金恩华的车被一大群狗给包围了,老赵老张下了车,金恩华望着那些狗,高声喊道:“常叔叔,你快下来,把你的这些徒子徒孙赶走。”常天龙双手叉腰,气势十足的站在二楼的阳台上,“哈哈,金大县长,我警告你,你现在已经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,何去何从,由你自己选择。”金恩华伸出头来说道:“常叔叔,他们是狗,不是人民群众,我没法和它们沟通啊。”常天龙笑道:“金大县长,对你来说,它们就是人民群众,哈哈,快快老实交代,你混进我们农场来,想搞什么破坏活动。”金恩华乐道:“呵呵,常叔叔,小侄闲来无事,今天就是来拜望你老人家嘛。”常天龙笑骂道:“呸,臭小子,我告诉你,你要是帮着刘希才那老混蛋来当说客的,请立刻滚蛋,你要是帮老东西来拆我台的,我让你小子有来无回。”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:“常叔叔,我坚决支持你的革命行动,我是来报名参加革命队伍的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冷笑几声,竟然掏出一支手枪晃起来,“臭小子,看你嘻皮笑脸的,准是没安好心,快老实交代吧,不然的话,我马上打爆你的汽车轮子,让你臭小子爬着回去向老东西交差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吓了一跳,这个老家伙,惹事的劲头不亚于老王头,急了的话,什么事都干得出来,这可是只跑了几百公里的新车呐,他妈的,为别人擦屁股,可千万不能毁了自家的汽车,这丢盔弃甲的事传将出去,还不让人家笑话死啊。

    “常叔叔啊,你老人家眼花了吧,我可是专程前来拜望你老人家的,同时,我也顺便来看看我的干女儿干儿子,呵呵,常叔叔,我家干女儿干儿子可爱不可爱啊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脸色一变,用力的跺了跺脚,“这个臭小子。”挥了挥手喊道:“金县长,你上来吧。”

    狗散去了,金恩华却赖在车上不肯下来,“常叔叔,你忙吧,我走啦,嘿嘿,我下次再来看干女儿干儿子吧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狠狠的瞪了一眼,蹭蹭的下了楼,来到车边,小声说道:“臭小子,你敢坏我的好事,我饶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笑道:“常叔叔,你可不是那种过了河就拆桥的人吧,呵呵,我听说,我的干女儿干儿子长得很像你老人家,噢,不不,应该长得很像常宝,对吧?”

    “臭小子,你小声点。”常天龙埋怨一句,换成笑脸说道,“金县长,欢迎你来青岭农场视察指导工作,请下车吧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坏坏的笑了,“常场长,辛苦,辛苦啊。”

    298臭味相投

    轰走他人,常天龙拉着金恩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,客气的递上香烟泡好茶,“臭小子,你这家伙,咱爷俩谁跟谁呀,怎么能哪壶不开提那壹呢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两腿翘上办公桌,开心的笑道:“常叔叔,你老人家现在是子孙满堂,革命事业后继有人,呵呵,好,好,小侄恭喜啊。”

    “嘘,臭小子,你轻点嘛。”常天龙瞪了金恩华一眼,却陪着笑脸说道,“嘿嘿,两个小家伙,长得真是,嘿嘿,虎头虎脑的,你婶子甭提多喜欢了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故作苦恼状,“唉,常宝这家伙,枪法神准啊,还有那个老处女诸葛瑾,他妈的,没想到能来个一炮双响,唉,我晦气啊,至今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啥样的,看来呀,培养革命的接班人,任重道远哟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笑道:“老侄啊,你在笑话我吧,凭你的鬼灵劲,加上你家大业大,将来肯定是子孙满堂,世代兴旺,呵呵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直乐:“常叔叔,你现在是儿子前途无量,儿媳温顺孝顺,又有一对双胞胎孙子孙女,难道你心里还不满足?”

    常天龙靠近金恩华,低声说道:“小金,我正为这事发愁呢,唉,你不来,我也会去找你呀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奇道:“不会吧,常叔叔,你老人家还有啥事好发愁的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叹道:“小金啊,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,我知道,诸葛瑾是不能再抛头露面当干部了,她也想通了,所以我把她安排在农场当技术员,可她天天粘着两个孩子,我怕时间长了露馅啊,她说答应过你的,决不和常宝结婚,你说说,我怎么办,那两个小家伙可越来越像常宝了,再久一点,谁都能认出来哟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点点头:“常叔叔,常宝是我兄弟,我当然要帮他,这事么,其实也好办,先让诸葛瑾辞去公职,我把她先安排到我们家公司工作,过段时间再让她到香港的公司总部去,她要是想孩子了,可以随时回来看看嘛,至于两个小家伙,就让我婶子带着,和常宝相像也不算啥大事,根据科学上的研究,小孩子甭管亲生不亲生的,都和抚养他的人比较相像,谁也不敢胡乱怀疑,呵呵,常叔,你认为咋样?”

    常天龙楞了楞,一拍大腿笑道:“好哇,就这么办,嘿嘿,我说么,就是你小子办法多,干坏事比干好事还理直气壮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哭笑不得,“常叔叔,你这是在夸我呢,还是在骂我?”

    常天龙笑道:“难道不是这样吗?这天州上下,就没你不敢做的事,呵呵,你说,还有谁敢操刘希才的十八代祖宗。”

    “嘿,常叔叔,你的消息蛮灵通的么,”金恩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,“唉,咱们的刘大专员老糊涂了,自己干的缺德事,还要我来帮他擦屁股,这叫什么事嘛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一拍桌子嚷道:“小金,咱钉是钉卯是卯,公事家事不掺和,你可不能拿家事来要挟我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常叔叔,你别急么,我能做卖国贼吗。”金恩华笑道,“不过,常叔叔啊,你的动静整得大了点吧,红旗招展,动枪动炮的,还整出个军事重地来,你老人家就不怕军分区的人来查你?”

    常天龙哈哈一笑,“小金,你自己往墙上看看地图,我青岭农场是天州地区伸入东海得一个小半岛,海岸线长达一百八十公里,是天州军分区的前沿阵地,嘿嘿,我手中的民兵团里有一个满员的武装民兵营,六百多条枪十几门岸炮,你说我这里是不不是军事重地?老子还是天州军分区海防委员会的成员呢,你说,老子有没有资格组织军事演习,甭说你小金,就是刘希才那老小子来了,我都敢扣留,逼急了我,我就把你们青岭县委大院来个连窝端,就你们公安局那几十条破枪,还不够我们武装民兵营热身的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心里一凛,“常叔叔啊,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,小侄好生佩服,被你说得热血沸腾的,不过,这老首长马上就到了,你难道真的想来个兵谏,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啊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目露寒光,气气汹汹的说道:“小金,我们的民兵观察哨昨晚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,有人在我农场防区的海岸线上登陆,据我们分析,很有可能是对岸派迁过来的,根据军分区的预案部署,青岭县没有驻军,我们农场武装民兵营就是青岭唯一的武装力量,有权进入青岭任何一个地方,哼,老首长来了又咋样,我们这是军事行动,谁敢阻拦就抓谁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笑:“常叔叔,别整得那么严重了,告诉你吧,我是来帮你的,总而言之,决不能让青岭酿造厂,被地区活活的抢走,谁要是敢打那种主意,咱们一定让他有来无回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喜道:“真的?你小子不会是诓我的吧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道:“常叔叔,大是大非的问题上,我的立场是鲜明的,酿造厂不但不能给,咱们还要让它不断的发展壮大,让它为农场创造更高的价值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重重的叹了口气,“小金啊,你是知道的,咱农场里有八个工厂,除了酿造厂,其他七个都是亏损的,全靠酿造厂的利润来填大窟窿啊,我们不能关掉那些工厂啊,那两三千职工子弟,要是都下了岗,这青岭农场还有安稳的日子过吗?”

    金恩华点点头,“常叔叔,这个问题我想了再和你说,反正这几天我就住这里喽,呵呵,看看再说,但你的军事演习,我看就在农场范围里搞吧,给我个面子,别整到县城去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爽快的说道:“呵呵,别人的面子我不给,你小金的面子可不能不给呀,谁叫咱俩投缘呢,不,谁叫咱俩臭味相投呢,不过,我请你喝酒,你也不能闲着,得给我整个救命方案出来。”

    臭味相投?金恩华乐得哈哈大笑,“常叔叔,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伐,不是臭味相投,咱们应该是香味相投,哈哈。”

    299损招歪招一起上

    农场付场长谭炎祥陪着老赵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金县长,任书记打电话来了,你说该怎么回答?”老赵呵呵笑着,“听任书记的口气,他很担心呐,要我们有情况随时报告,好像,好像老首长已经到了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一乐,嘴里却破口大骂:“他妈的,他们在县城多风光那,说不定把老首长侍候舒服了,老家伙一高兴,打个招呼,还能立即加官晋级呢,呸,倒让咱们来这里喝风食雨受苦受难,唉,曾经位列前七之中的大人物莅临青岭,如此神圣的历史时刻,本领导竟然被发配靠边,晦气,晦气啊。”

    谭炎祥微笑道:“金县长,我们青岭农场可没亏待你呀,再怎么样,你也是我们朋友,呵呵,决不会用猎枪来迎接你们哟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开心的笑着,“老谭,你们的阵势么,千万不能松,要造成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,说句实在话,你们的酿造厂有没有,对现在的青岭县财政状况,没有一点点影响,顶多就象小河沟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,可对你们农场就不可同日而语了,酿酒厂每年的利润在两百万以上,除了养活其他几个工厂,还能解决农场全体脱产干部的工资和退休干部职工的工资,身负重任啊,酿酒厂没了,等于农场的心脏没了,几千工厂工人下岗,几千职工家庭失去了固定收入,农场不稳,青岭就要出大乱子,可笑地委那些老混蛋们,只顾自己的利益,不顾下面的死活,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下级服从上级,顾全大局,嘿嘿,你下次问问他们,你就说,你们这些领导在家里也算是长辈了,看见自家的儿媳妇漂亮美丽,你们敢据为己有吗,呵呵,所以么,你们要坚决抵制,这不是改革,这是赤.裸裸的掠夺破坏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哈哈大笑,“这个比喻打得好,炎祥,就这么说,气死那帮老混蛋们。”

    谭炎祥笑着说:“场长,这话我可不敢说,听说顾付省长陪着老首长也来了,要不,咱们请示请示他?”

    常天龙略一沉吟,“先等等吧,让他知道了,我们的架势就不好摆出来喽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对老赵说道:“老赵啊,你告诉马杰老张,既来之则安之,革命者四海为家么,青岭农场风光好着呐,何不乘此机会尽情的欣赏,常场长谭场长乃天州闻名的好客主人,咱们就放开肚皮吃喝,你瞧瞧,现在我们就好比大首长前来农场视察,这保卫工作的规格多高啊,那个什么老首长,不就一个糟老头子么,有什么好看的,总而言之,咱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,住他个两月仨月的。”

    老赵一个劲的乐,“那敢情好,可是,任书记的电话一个劲的催问,我总得给个回答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,”金恩华坏坏的笑起来,“老赵,你就说,我一下车,就被常场长手下的人扣留了,现在不知道死活,当然,你就说一时半会可能还死不了,马杰老张也不见了,我们的汽车也被卸了轮子,常场长谭场长也不见人影,总之,你最好哭着说,说得越危急越好,呵呵,最好让民兵们同时配合地放上几枪,效果就更好喽。”

    老赵乐道:“这个我会,不就是演戏么,当年唱样板戏的时候,我还反串过样板戏的‘红灯记’里的李奶奶呢。”

    谭炎祥陪着老赵出去了一会,又一个人走了回来,“场长,地区工业局那帮人还没走,地区财政局又来了一帮人,说是要接管酿造厂的财务部门,现在,他们正在农场大门外等着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骂道:“这帮混蛋,亡我之心不死啊,他奶奶的,老子跟他们拚了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笑道:“常叔叔,别生气,老谭,你也坐下,稍安勿躁嘛,让他们先在外面等着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盯着金恩华问道:“小金,给个法子,治治那些摇尾巴的狗腿子们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办法多得是啊,”金恩华笑着说道,“常叔叔,老谭,你们农场的伙食,也有不好的时候嘛,有的人吃了,难免拉个肚子什么的,而且,开饭也没个准点时间,让客人们饿肚子的情况也是有的,你们的招待所条件不好,又是漏风又是漏雨,苍蝇蚤子到处都是,呵呵,还有你常叔叔的那帮徒子徒孙们,不光用来对付我呀,怎么不去找他们呢,地区机关来的,比我这土包子珍贵着呢,让他们晚上也来个睡不好睡不着、、、、总之,敌进我退,敌退我进,敌驻我扰,敌疲我打,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哈哈,”常天龙大笑,“损是损了点,不过,对付他们倒蛮合适的哟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望着谭炎祥微笑道:“老谭啊,你们有八个工厂,谁说是酿造厂在支撑着其他七个工厂?实际情况明明是其他七个工厂在养活着酿造厂么,你老谭是学财务出身的,这种事干起来肯定得心应手,嘿嘿,这叫财务两本帐,他们不是想要酿造厂么,好,给他们也行,但你得先归还历年所欠其他七个工厂的债务吧,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,到省里到中央也是这个道理。”

    谭炎祥点点头,“金县长,我懂了。”

    金恩华笑道:“总而言之,咱们不明着抵制,至于暗里么,可以发挥广大农场干部职工的聪明才智,损招歪招一起上,只要是能保住酿造厂的,就是妙招好招。”

    常天龙乐道:“炎祥,金县长说得对,革命嘛,要讲究斗争的策略,在战略上蔑视敌人,在战术上,一定要重视敌人,哈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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